撕裂(2/2)
无言(1v1h 阶级 追妻 非典型双向救赎)撕裂
&esp;&esp;她被抓住了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不得不转身往后看。
&esp;&esp;“能谈什么?”姜柳芍的呼吸已经不稳,她使着力气想去挣脱出来,整个人烦躁地扭动,小幅度甩动着手臂,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要哭出来,或者说已经哭了出来,内眼角已经留下一滴泪,现在顺着皮肤的纹路,沿着鼻梁的角度往下爬——一定很难看,她这么想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去面对黎成毅。明明她才是被这段关系折磨得不堪的人,为什么每次都感觉是自己的错,为什么她每一次一定要用如此狼狈的面孔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esp;&esp;“是你又做了好事是吗?是因为我账号的事情,今天你来邀功?然后你告诉我,你看我有你帮忙的话我的人生会好过很多,所以那天我问你的话,那些什么“你从来没有叫我名字”之类的话,都没有意义?”她别扭着身子,不让自己看向黎成毅,眼泪却止不住地涌出。不对,不对,她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呛住,不对,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或者说,我这些可笑的谣言被公司知道之后觉得影响了公司的形象,于是您作为尊贵的集团的黎总最后终于出手了。然后再专门跑过来找我,装的自己什么都没干,‘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知道的你知道所有事情!现在却好像我要感谢你一样,就像我终于可以听到你叫我名字了那样,我应该感恩戴德,对您说谢谢您的高抬贵手。”
&esp;&esp;“你看得到那些人怎么说我的,说是拜金,捞女,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不就是你想的那样吗?现在你过来,那不就是做实了这些都是事实?对,我拜金我低俗,我就是他们所说那样不堪,一个婊子一个下作的女人,过着无法忍受的生活,这不就是我吗?”姜柳芍终于放弃了挣扎,她转过头,身体里因为扭曲而酸涩的肌肉得到了放松,她的斜方肌发出整整酸疼,手肘被拉扯着几乎像是马上要断裂的弹力带,可她没有来得及去管这些反应,她腾出空着的那只手胡乱的摸着脸上的泪,甚至连带着头发也变得凌乱,“你看看,这不就是我吗?和你那漂亮的,做医生的妹妹完全不一样。”
&esp;&esp;“你仔细看看我的脸,黎成毅。”这句话她实在想说太久,从最开始她认识他,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暧昧地维持在私交稍微亲密的代驾和客人的时候开始,她变有这种想法,那时候还只是一种过于粉红色的幻想,后来,这样的念头逐渐被压下,隐秘地被藏在所有奇怪的角落里,直到今日,她宣泄出这些委屈之后,她直视着这个最深的欲望,不甘,羡慕,嫉妒。她无法讨厌黎钦,她无法怨恨这些不公,她曾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当成馈赠,她将自己的努力变成运气,有把运气当成馈赠,但是却将认为负面的想法都是恶毒。
&esp;&esp;她只知道,这么多天来,这个念头像是一条埋在身体深处的毒蛇,在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悄悄地翻身,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是不是,和黎钦完全不一样?”
&esp;&esp;“我告诉过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黎钦也不需要,你看不懂黎钦的不耐烦,你听不懂我的人话,你想补偿自己的委屈,你想展现你作为哥哥的愧疚和保护欲你去找黎钦——”她颤抖着声音,“你告诉她,你别来找我啊!”她用力一甩,终于趁着黎成毅愣神的空隙挣脱了控制。动作太猛,脚下一个不稳,几乎是踉跄了一下才稳住,她没有去看他,只是喘着气,眼眶猩红,转过身往门口走去,“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你爱我又怎么样?我经历了那么多次痛苦的舍弃,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你终于喜欢上了我或者我喜欢过你这些都不重要。你觉得是不是你和那些偶像剧男主一样,靠在墙上,跟个雕像一样,自我感动地苦苦等待然后轻飘飘地叫我一下名字,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然后我再成为一个不知悔改所有应激反应都不存在的傻子?你那么聪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那不只是一个名字!那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名字!”
&esp;&esp;“我不需要你爱我,你爱我又如何,你真正地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吗,你别说你觉得自己可尊重别人了,是,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当你在喝醉酒后还担心环卫工的工作会不会因为你增加的时候,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可你真的有尊重过我吗?”
&esp;&esp;她的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姜柳芍走路走的很快,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门边,她能去哪里?这是她租的公寓。她还能去哪里?但是她就是只想离黎成毅远一些。
&esp;&esp;“我今晚去住酒店,你自己收拾完了自己滚。”
&esp;&esp;黎成毅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些话囫囵吞枣,背后的意思却都明确且尖锐的直指所有问题:那些所有的好意,只不过是另一种层面的施舍,还有黎钦,那天他听到电话里姜柳芍最后的话——
&esp;&esp;“但是我不是黎钦,不需要你的怜悯…还有,黎钦也不需要。“
&esp;&esp;从这句话提到黎钦的那一秒起,整件事情就已经务必明了地展现在面前。从一开始,他错把姜柳芍当成黎钦的替身——一种承载他过去的愧疚的补偿——整件事情就错的离谱。
&esp;&esp;可事实的发展又是另一回事,他急促地站起来,起身的动作撞掉了镊子,镊子的金属和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黎成毅看见她试图去扭门的把手。门被猛地推回,带着空气颤动的回响,震得姜柳芍的手指一抖,门把从掌心滑落。黎成毅的动作下意识得快,先是浓重的酒精味和药味进入鼻腔,然后姜柳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esp;&esp;她的指尖还在发抖,肩膀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眼睛红得可怕,像是被困在无声的风暴里,心脏被现实碾碎成粉末。她站在门口,腰被用力地禁锢住,姜柳芍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所有东西都让她觉得窒息,甚至连空气都像是在逼迫她承认某个残酷的事实——她在这段关系里,从未真正拥有过主动权。
&esp;&esp;黎成毅清楚地明白自己这句话有很大可能在之后都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esp;&esp;“姜柳芍,我是真的喜欢你。”
&esp;&esp;门把手被她握得死紧,指节泛白,姜柳芍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这真的是一个对牛弹琴的回复。
&esp;&esp;“你是不是耳聋。”嗓音干涩,无力,像是一片薄薄的纸被水浸透后再被人用力撕开,连带着最后一点完整性都荡然无存。
&esp;&esp;她终于松开门把,疲惫的垂着头:“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不重要,好就算我抛弃那些可笑的自尊,我因为你的一句话欣喜若狂,那我们还能怎么办?你的父母,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对吧?
&esp;&esp;“我不知道。”沉默了几瞬,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黎成毅的手还撑在门板上,她感觉到粗重呼吸声喷在自己的后颈,“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只是想要你过得好一点。”
&esp;&esp;“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