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55(2/2)
草原牧医[六零]草原牧医[六零] 第55
文章从草原清晨美景开始,镜头一点点展示生产队的劳作细节,最后又落足在瑰丽迤逦的草原夜景,使阅读者置身夜晚的神秘与危险中,期待起明天又一个美好的清晨……
文章中没有一个字在赞颂吹捧什么,却通篇都在描绘‘热爱’与‘赞美’。
这片土地上的劳动者们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沉默而又隐忍。文章中展现出来的宁静生活、美好景色,和那种含而不露的幸福感,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劳动者通过那些不足一提的工作,一点一滴创造出来的。
审稿书记啧啧两声,想要举起茶缸喝一口解渴,却发现茶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凉了。
他抬起头去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将茶缸往桌上一顿,他蹬蹬蹬跑向站长办公室。半小时后,又举着稿子蹬蹬蹬跑去广播站,将十点钟后准备播的稿子临时换成了这一份新稿。
广播站的喇叭被轻碰,发出嗡嗡的低鸣。
短暂的沉默后,便是广播员小张抑扬顿挫的诵读。
女性清润又充满生机的声音,为这一篇文章添了一抹特殊的柔韧英气,使场部所有乘着晨光劳作的社员,都切实地感受到了文字的美感,和文章中蕴含的温柔而蓬勃的力量。
人们体会到了那种平等的爱和热情,借着文章的视角,看到了自己生活中值得被关注的美好细节,和值得被赞颂的平实的伟大。
忽然之间,所有人都从半迷蒙的昏沉中觉醒,有了朝气,有了士气。
潜移默化间,一股蒸蒸日上的气氛笼罩了广播音量可传达到的所有区域。
来海拉尔公社采风的‘劳动画家’秦佩生正拿着自己的速写本游荡于劳作的社员之间,想要选择一个最具有代表性的画面写生。
忽然听到广播站的文章,便再未挪动一步。
当文章念诵完,他才发现因为久站不动,自己的脚趾都冻麻了。
他忙跺跺脚,收起纸笔,快速朝公社广播站赶去。
他就职于《内蒙日报》,为报纸中的文章绘制插图,或独立创作一些他采集到的劳动者的生活瞬间和感人画面。
同时,他也是《内蒙日报》的副主编之一,他特别热爱自己的工作,也将《内蒙日报》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些日子,他常和其他副主编及主编凑在一起讨论,觉得他们的报纸缺少了些什么。可到底缺什么,又很难聊通透。
如今听到广播中的文章,他的大脑像被灵感击中般,一瞬间开了悟。
这就是《内蒙日报》缺的东西——不用太惨烈,只是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仍然动人的……日常的美感和平凡的动人!
半个多小时后,秦佩生拿到了那份文章。
他将之握在手里,快速通读一遍后,目光凝在了落款处——
【呼色赫公社第七生产大队知青林雪君】
审稿书记从办公室外走进来,拿着一张登记纸,对秦佩生道:
“是从首都过去的,主动要求到祖国最边缘的草场支援建设的16岁知青,林雪君。是位年轻的女同志!”
……
几天后,秦佩生回到《内蒙日报》报社,第一件事就是赶去主编办公室。
他才敲响门走进去,主编便站起身迎他入座。
不等他坐稳,主编已拿出一封信递给秦佩生,急切地道:“这篇稿子你看看。”
秦佩生接过信封,有些疑惑地看向信封上的地址文字。他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
这字迹太眼熟了,尤其——
【呼色赫公社第七生产大队林雪君】的寄信方地址让秦佩生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
挑眸扫了主编一眼,他抽出信的同时,从怀里掏出另一封字迹一样的信,递到主编手里:
“这封文章,你也看看。”
主编狐疑地接过秦佩生的信,接着便露出了与秦佩生一样的恍惚表情。
两人捏着各自的信件,抬头对视,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想给对方分享的稿件,竟巧合的都是林雪君创作的。
待他们各自阅读了对方递过来的文章,再抬起头时,都有些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在对方的眼中,他们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情绪。
“都是林雪君同志。”主编呢喃。
“是的,这篇《冬牧场上的牧民:草原骑士》写得也很好,我们先刊登哪一篇?”秦佩生有些踟蹰。
“……”主编沉默下来,也开始思索秦佩生的问题。可几秒后,他忽然将信件往桌上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秦佩生抬头疑惑打望。
“江山辈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看敢想敢写,又是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思想端正,写得好啊,写得好。”主编接过秦佩生手里那份文章,爽朗道:
“不用想先登哪一篇了,哪篇都行。
“现在咱们国家着力建设边疆,要缩小城乡差距,把农村建设起来,让农民、牧民们也过上好日子。将来要人人平等,人人享受好资源,好生活……这多好,直观地让城市人、先过上好日子的人、全国人民都看看,看看咱们国家的基石在哪里,看看这广阔土地上其他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咱们就是这样从苦里熬出来,在劳动中建设起来的啊。”
他站起身,背着手绕桌一圈儿,目光始终盯着桌上放着的两篇文章,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