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平平无奇，指挥飞机第46章

&esp;&esp;许言反应了两秒，老板朝着自己的头发比划了下：“头上烫的有卷，长得很排场的那个。我们店里的阿姨还念叨过几回，说他长那么高，一顿得不少吃馒头。”

&esp;&esp;“他，”许言没忍住也笑, “上班。”

&esp;&esp;“这个点还上班？”老板给许言递小票, 嘀咕了句，“可惜了，我还没跟他说这两天洛阳上热搜了呢。你看看今天龙门石窟有多少人，听说光排队都得两小时。”

&esp;&esp;暑期客流高峰, 别说是洛阳的龙门石窟, 就是秦始皇的兵马俑都得喊起来上夜班。

&esp;&esp;许言扫了眼店主的手机视频，听着里面保安用河南话劝阻游客。方寸的画面里密密麻麻的是人头，也是民航人的暑期“大考”。

&esp;&esp;等下还是要再刷下天气和群消息，希望不要收到气象部门的预警。压力随着夏风飘在了许言心上, 才半天的轻松心情很快烟消云散。

&esp;&esp;“钱付过去了。”

&esp;&esp;“收到了，”老板朝他挥了下手，很操心，“你回头见了那高个儿，记得跟他说一声，可别赶暑假出去玩，体验感不好。”

&esp;&esp;许言不置可否：“嗯”。

&esp;&esp;小卷毛估计也没时间，他比自己还要忙，忙着两地奔波，忙着跨城上班。

&esp;&esp;手机上不断有消息弹出，八百里外的潘煜还在热情地跟他分享图片。

&esp;&esp;——多多探头jpg

&esp;&esp;——上机坪啦！

&esp;&esp;——预计是十点五十到新郑。

&esp;&esp;——许主任，明天要一起吃早饭吗？

&esp;&esp;许言走出餐馆，随意站在月光都照不到的背风处，敲了根烟，含在唇齿间，烟雾不过嗓子，只轻飘飘地落成圈。

&esp;&esp;也不知道潘煜折腾个什么劲儿。

&esp;&esp;异地都接受不了，黏黏糊糊的。

&esp;&esp;小崽子。

&esp;&esp;晚上十点，管制室。

&esp;&esp;当班主任起身倒水，看见许言都以为眼花。

&esp;&esp;“许哥，你怎么来了？”

&esp;&esp;许言神色如常：“交个资料。”

&esp;&esp;“哦哦，”施朗明白，八卦了句，“是跟长空2312有关吧？还没出结果呢？”

&esp;&esp;许言规正工作牌，只是笑了下。

&esp;&esp;施朗识趣，也没多问，跟他碰头聊了下天气和客流。

&esp;&esp;许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管制席上，停了会儿才问：“谷枫今天怎么样？”

&esp;&esp;“啊，还成，”施朗客气地笑了下，“许哥你特意来看他的？也太上心了。”

&esp;&esp;“顺路。”

&esp;&esp;施朗素来直性子，悄悄地朝监控方向看了眼：“许哥，我得继续巡视了。你有时间要不站谷枫后面听听。”

&esp;&esp;为应对暑期流量，管制室现在不仅实行“双带班”运行制度，还要求带班主任走动式管理。【1】

&esp;&esp;施朗现在但凡上班，微信步数就高居榜首，能连着占数十个朋友的封面，还能得到亲爹、亲妈、亲姑、亲大爷等一串子亲戚的点赞。

&esp;&esp;光宗耀祖。

&esp;&esp;许言站在谷枫指挥席后面，副班见他也笑，递了个耳机，指着谷枫小声问。

&esp;&esp;“这一批又要考核了吧？”

&esp;&esp;许言手指摩擦耳机，“嗯”了声，又笑：“还没定。”

&esp;&esp;“那估计也快了。”

&esp;&esp;最近，最近许主任盯小孩盯得都有些勤。

&esp;&esp;副班心神都聚在新开的扇区处，视线很快转走。许言也注视着雷达页面，听谷枫一字一字地蹦着调度，属实有些磨人。

&esp;&esp;“顺丰212，可以左转，左转航向120。”

&esp;&esp;“长空767，证实…应答机是7632吗？”

&esp;&esp;“国航7977，郑州区调，雷达看到，下到高度7200米。”

&esp;&esp;“下到高度7200米，”国航7977的副驾机长应该是少见说话这么慢的，笑着学了句他说话，“国航7977。”

&esp;&esp;谷枫倒没笑，他年纪小，第一次直面暑运大考，脑子里塞满了领导们每天开会强调的“肩扛责任，心系安全”的使命担当。每天晨会都伴随着民航局要求的“五早”和“四狠抓”，压力山大。【2】

&esp;&esp;他视线紧盯着扇区页面，指挥调度：“国航7977，下到高度6600米。”

&esp;&esp;“高度66，国航7977。”

&esp;&esp;“国航7977，高度层冲突，下降率要尽可能大。”谷枫说完，又画蛇添足地补了句，“可以吗？”

&esp;&esp;这话问的。

&esp;&esp;国航7977的副驾机长不太着调地回：“区调，我们这一进来下降率就已经快两千了，还不够大？国航7977。”

&esp;&esp;谷枫“嗯”了声，说话又慢又软：“再下一点，下降率可以在2500吗？国航7977。”

&esp;&esp;“国航7977，”副驾机长接话很快，像是笑了下，有点为难人，“区调，不行啊。我们容易穿越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