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北岛长夜第34章

&esp;&esp;离打烊还有段时间，但朱序果断答应下来：“我洗个手，顺便拿包。”

&esp;&esp;贺砚舟起身，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经过操作台旁，从工具桶里拿了把弯头剪刀：“剪根用的？”

&esp;&esp;朱序回头，又点点头。

&esp;&esp;“借我用用。”他顺走剪刀，先一步出门开车去了。

&esp;&esp;临街开了许多家海鲜大排档，越是夜晚，越人声鼎沸。

&esp;&esp;随便找一家进去坐，朱序看了看有些杂乱的环境，征询他意见：“要不换一家？”

&esp;&esp;“我都行。”他其实在吃饭上面没那么多讲究。

&esp;&esp;“那点菜了？”

&esp;&esp;“好。”

&esp;&esp;朱序翻了翻菜单，点了份招牌海鲜拼盘和烤芝士红薯，贺砚舟又加了些烤串。

&esp;&esp;等菜期间，朱序摸了摸两侧衣兜，发现忘记带烟出来。她四下里看看，打算借故去附近超市买一包，转回头，发现贺砚舟正在看她。

&esp;&esp;他靠着椅子，一眼看出来：“要烟？”

&esp;&esp;“你有吗？”

&esp;&esp;贺砚舟摇头。

&esp;&esp;她想去买，准备起身时被他压了下手：“等等。”

&esp;&esp;朱序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esp;&esp;贺砚舟：“借两根。”

&esp;&esp;大排档圈在老板自建的小院里，每张圆桌周围摆着几把塑料椅，桌桌相连，没什么空隙。

&esp;&esp;贺砚舟后倾了几分，扭头同背桌的大哥打了声招呼，低声说着什么。

&esp;&esp;周围太过嘈杂，朱序听不清交谈内容，只见到他并起中指和食指，往唇边贴了下。他身穿一件白衬衣，领口的两粒纽扣没有系，袖子也随意地挽到肘部，小臂线条紧实，手背可以看到明显的筋脉走向。

&esp;&esp;他的手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精致，而是很有力量感，手掌大而厚实，手指修长。

&esp;&esp;朱序瞬间想起什么，无端脸热，迅速将视线挪向旁边大哥。

&esp;&esp;大哥喝得正尽兴，光着膀子，满面通红，豪爽地将一整包利群都塞了过来。

&esp;&esp;贺砚舟道谢，只抽出两支，其余还回去。

&esp;&esp;大哥又热情地划开打火机。

&esp;&esp;贺砚舟含着烟，倾身过去拢住火儿，片刻，点点对方手背示意可以了，又聊两句，方转回头来。

&esp;&esp;他就着口中含的烟，将另一支凑近了，快吸两口，点燃后，烟头反转进掌心，递给朱序。

&esp;&esp;身处闹市，他举止间带一丝散漫，是很放松的状态。

&esp;&esp;“谢谢。”朱序接过来，含在唇间。

&esp;&esp;等她抽了两口，他问：“还习惯吗？”

&esp;&esp;“可以的。”

&esp;&esp;两人便没再聊天，各自吸烟。

&esp;&esp;齐腰高的砖墙外是海，海浪反复敲打着岸边，声音单调而孤寂。

&esp;&esp;好在夜风还算温柔，轻缓地吹拂着头发。

&esp;&esp;背桌那位大哥正和朋友们高谈阔论，从国家大事到生意、女人，又一时情绪激昂，说这辈子“搞钱”才是最重要的事。

&esp;&esp;贺砚舟弹掉烟灰，朝朱序看过来：“你觉得呢？”

&esp;&esp;“觉得什么？”

&esp;&esp;“什么最重要。”

&esp;&esp;朱序随便说了两样：“吃饭，睡觉。”

&esp;&esp;贺砚舟没接茬，听出这回答足够敷衍，要笑不笑的，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esp;&esp;朱序却会错了意，以为他过度解读，便着急着强调：“别想歪，单纯字面意思。”

&esp;&esp;贺砚舟好无辜，一摊手，无奈笑道：“我什么都没说。”

&esp;&esp;朱序默了默：“吃睡都好，挺简单的快乐。”反问道：“那你呢？”

&esp;&esp;“睡觉。”

&esp;&esp;朱序无语。

&esp;&esp;他却好心情地笑起来，并且直白补充：“目前阶段，不完全是字面意思。”

&esp;&esp;这话他看着她说的。

&esp;&esp;朱序抿了下嘴，几乎陷进他的目光围城。

&esp;&esp;正不知如何应对，服务员端着海鲜拼盘走过来，身体恰好隔在两人中间。

&esp;&esp;贺砚舟本叠腿坐着，侧身让了让。

&esp;&esp;朱序只看得到他翘起的那条腿，不知怎么想的，她趁机用脚尖报复性地踢了下他鞋底。他的腿随惯性动了动，人却没有太大反应，也没抬头，边将盘子挪向她，边无声笑了下，表情中含那么一丝纵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