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满塘 第64节（2/2）

春水满塘春水满塘 第64节

&esp;&esp;卢湛回神跳下来，“还在里头……”他拽着秦攸，“是……江堤溃了？”

&esp;&esp;秦攸不置可否。

&esp;&esp;“你去叫大人，我回去把桃儿带出来，州府衙门附近地势高，先去那儿躲躲。”

&esp;&esp;卢湛心头如担千斤，但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只得飞身冲向画舫。恰好裴晏听见外头的动静，也正刚上岸来。

&esp;&esp;“出什么事了？”

&esp;&esp;卢湛咽了咽，“大东门外决堤了，水漫进城，秦大哥回去叫桃儿了，说让我们去州府衙门躲躲。”

&esp;&esp;裴晏拧眉道，“前几日雨虽大，但水位却不高，怎会突然决堤？”

&esp;&esp;云英跟在裴晏后头一直盯着卢湛，闹得他本就忐忑慌张的心思更加紧张了，“这谁知道，兴许是去岁补得就草率，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

&esp;&esp;裴晏顿生疑惑，下意识问道，“去岁也是大东门外的地方决堤了？”

&esp;&esp;卢湛紧抿双唇，焦急地推着裴晏走。拐过路口，进了长街，他一回头，云英已隔在人山人海外头。

&esp;&esp;“云娘！”

&esp;&esp;裴晏喊了声，却只见她神色冷峻，唇瓣微动，毫不犹豫地逆着人潮而去。

&esp;&esp;他好像就差一步。

&esp;&esp;大江决堤，顷刻便成汪洋之势。

&esp;&esp;所幸雨停了，李规命人将几处城门都打开，又亲自带人去堵漏，正巧遇上裴晏也在。

&esp;&esp;一连忙了三天三夜，才总算暂时堵住。

&esp;&esp;府中凌乱不堪，秦攸指挥众人收拾，卢湛本是冲在最前头，无奈裴晏自李规那儿回来，径直拎了他去书斋。

&esp;&esp;“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裴晏已是四天未合眼，满目赤红，声音嘶哑。

&esp;&esp;卢湛心虚道：“什……什么事啊？”

&esp;&esp;裴晏抽出腰间匕首扔到卢湛脚边，“不说实话就把舌头割了，或者你也可以割了我的，省得我将你这些罪状一一告知太子。”

&esp;&esp;李规说，去岁的确是补的此处，他当时忙于安顿灾民，补堤一事是交由赵焕之主持。

&esp;&esp;那些冲出来的砂石分明不对，质地轻，硬度差。赵焕之已死无对证，万幸此番水势不大，但重筑江堤已迫在眉睫。

&esp;&esp;云英临走前那眼神，她是在怀疑他。

&esp;&esp;他有些心酸，但换作是他，也该如此想。

&esp;&esp;卢湛的局促他看在眼里，那他捡了几节断开的木桩，木缝里还夹着几片青叶。

&esp;&esp;去岁补的堤，岂还会有这东西？

&esp;&esp;卢湛不开腔，裴晏闭上眼，“秦攸从不安排你巡夜，此事你只是知情，但没参与。”

&esp;&esp;卢湛咬着唇，“大人别再问了……”

&esp;&esp;裴晏陡然一拍桌案，吓得他身子一震。

&esp;&esp;默了会儿，裴晏靠在椅背上，从州府回来的路上，他已从头推演过无数次。

&esp;&esp;“是太子的意思，对吧。”

&esp;&esp;卢湛猛地抬头，下意识想问你都知道了？好在立马警觉，闭紧了嘴。

&esp;&esp;可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便已知道答案了。

&esp;&esp;“你出去吧。”

&esp;&esp;“大人……”

&esp;&esp;“出去！”

&esp;&esp;卢湛离开后，裴晏拿出元琅回的那封信，凝望良久，伸向油灯，一出神，火势烫伤了手。

&esp;&esp;他下意识松手，纸灰断开，散在桌案上。

&esp;&esp;“元琅，你何苦骗我。”

&esp;&esp;第五十三章 知己

&esp;&esp;翠云峰下，宿雨初霁，雾霭微微。

&esp;&esp;一列车马整齐地候在山路上，眼看朝岚将散，穆弘等得有些不耐烦，在竹苑门口探身向内，被王骧挡了半边，不悦道：“王功曹不让我看，那就自个儿进去催催。再晚，耽误了入宫的时辰可不好。”

&esp;&esp;王骧眯着眼，笑不露齿：“殿下事办完自然就出来了，若没办完，你我何必去讨这份嫌呢？穆右率还是稍安勿躁。”

&esp;&esp;穆弘犹豫道：“这里头有人？”

&esp;&esp;“没人，只有一座衣冠冢。”

&esp;&esp;“何人的？”

&esp;&esp;王骧附耳上前，轻声道：“已故雍州刺史裴昭的夫人。”

&esp;&esp;“裴昭不是死很多年了？太子与他夫人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