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屈服(上)(1/2)
尾尾有罪第三章屈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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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尾璃蜷缩于玉榻上,精神愈加恍惚,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的流光结界。
&esp;&esp;结界偶有淡紫符文流转,迷幻而绚丽。
&esp;&esp;她日夜不辨,只知晏无寂一去不返,连一滴水都未曾再留。
&esp;&esp;她身子本就重创未癒,妖丹龟裂,灵力流失如漏水的瓷瓶。她一闭眼,便不知过了多久。每一次睁眼,丹田的痛楚便更甚几分,像是有火焰在体内灼烧,又似有万针扎骨,令她几欲昏厥。
&esp;&esp;身子愈发冰冷,喉乾唇裂,连灵气都无力凝聚。她只得将五条尾巴紧紧缠住自己,却仍无法取暖——
&esp;&esp;好冷。
&esp;&esp;那第六尾被断之处,彷彿尚有馀痛残留于血脉间,时而隐隐抽疼,如刀锋割魂。
&esp;&esp;饿意如爪,在腹中翻搅,空荡得像被掏空了五脏六腑。偏偏那痛感又一阵一阵从骨缝里涌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喉间撕出来的嘶鸣。
&esp;&esp;她曾六尾高傲,魅惑眾生,如今困于结界、受伤断尾、无力自救。
&esp;&esp;修来的尾巴在一点一点燃烧自己,以命养命。
&esp;&esp;她引以为傲的五条白尾,如今已有三条开始明显变细,尾尖泛出灰意。那不是凡尘之尘,而是灵脉枯竭、气息崩散的先兆。
&esp;&esp;梦里,她仍是那隻尚未化形的小白狐,圆滚滚的身子伏在一张铺着黑金云纹锦被的榻上。身后,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
&esp;&esp;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地往那人怀里蹭了蹭。
&esp;&esp;——好暖啊。
&esp;&esp;她舔了舔唇,肚子饿得咕嚕作响。
&esp;&esp;可大哥哥还在睡。
&esp;&esp;她不安地挪了挪,伸出爪子拍了拍他胸口。
&esp;&esp;没反应。
&esp;&esp;她又蹭上他颈侧,用小舌头轻舔他的下巴。
&esp;&esp;他仍旧不醒。
&esp;&esp;她气鼓鼓地跳到他手边,张嘴一咬——
&esp;&esp;「嗷!」她一声轻鸣,尾巴一翘。
&esp;&esp;下一瞬,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额上狠狠弹了一下。疼是疼了些,但她没跑,反而气恼地抓住那根手指,又舔又蹭。
&esp;&esp;大哥哥终于醒了,低头瞪她一眼:「小东西,就知道咬人。」
&esp;&esp;语气不悦,动作却没半分兇意。
&esp;&esp;他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抱回怀里。
&esp;&esp;掌心一翻,熟悉的红琥珀灵果在他指间凝出。
&esp;&esp;「饿了便说,咬人作甚。」他低声说,拨开薄皮,餵她一小口一小口吃下。
&esp;&esp;她舔着果汁,尾巴缓缓摇着,眼里闪着亮光——
&esp;&esp;好甜。
&esp;&esp;甜得她不想醒。
&esp;&esp;……
&esp;&esp;她再度睁眼时,一道身影静坐榻侧。
&esp;&esp;视线模糊,只见那玄色衣袍铺落如墨。
&esp;&esp;她唇瓣微动,声音虚弱如风:「大哥哥……」
&esp;&esp;晏无寂神色微动,沉默不语。
&esp;&esp;她眸子缓缓上移,终于看清男子的五官。
&esp;&esp;心猛地一沉。不是他。
&esp;&esp;她本能地伸出手,攫住那一角衣袖。
&esp;&esp;「魔君……我不想死……」她气若游丝,声音微颤,连抓住他衣袖的手指也在抖,「求您……」
&esp;&esp;晏无寂垂眸望她一眼,眸色深沉,神情难辨。
&esp;&esp;他指尖一动,一缕灵气灌入她体内——纯阳之气。
&esp;&esp;她眼角一颤,喉间微动,眼泪终于滑落。
&esp;&esp;好暖啊。
&esp;&esp;她想,就这么再睡一会吧——不要痛,也不要死。
&esp;&esp;尾璃醒来时,周遭寂静,她睫毛微颤,费力睁眼,便觉身上轻若无物,一丝不掛地躺在柔软锦被中。
&esp;&esp;她下意识地蜷起身子,五条残尾懦懦地护着胸前与腰际,耳尖一瞬泛起红潮。
&esp;&esp;她沐过了。身上乾净无尘,发丝清顺如云,指尖甚至还残留着灵水的香气。
&esp;&esp;这不是自己洗的。
&esp;&esp;她脸色骤变,身体更紧地蜷成一团。
&esp;&esp;她抬起眼,四下环顾。
&esp;&esp;这不是先前那处结界所困的清寒之地。这里无雾、无障,空气中透着淡淡黑檀焚香。四壁皆雕琢着古魔文,微光浮动,似在低语,又似在凝视。
&esp;&esp;她所卧之处,是一张极大的玉榻,铺着黑金织云的锦被,周边悬着半垂帐幔,帷幔之后隐约可见精巧熏炉、雕花案几……处处显示出不凡。
&esp;&esp;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像黑木馀烬尚温,透着一缕清烈的香意。
&esp;&esp;这是寝室。
&esp;&esp;而且,是属于魔君的寝室。
&esp;&esp;尾璃心头一震,五条尾巴不自觉紧了紧,护得更密了。
&esp;&esp;这里太静,静得她几乎能听见心跳声。若不是胸口尚有隐痛,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esp;&esp;这时,玉门吱呀一声推开。
&esp;&esp;熟悉的脚步声自殿门而入,缓缓而来,步步如掷。
&esp;&esp;「醒了?」晏无寂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温和,却让人心慌。
&esp;&esp;尾璃急急扯过被褥护住身子,五尾下意识地竖起,颤声开口:「……魔君……」
&esp;&esp;他却没理她,只徐徐走近,玄衣如墨,身姿颯然,面容俊美得近乎妖邪。她不敢多看,连忙垂下眼。
&esp;&esp;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她裸呈的肩颈、精緻的锁骨与凌乱的尾毛。
&esp;&esp;「养了三日,总算养回一条命。」
&esp;&esp;她垂下眼,咬唇低语:「……谢魔君不杀之恩。」
&esp;&esp;晏无寂坐于榻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esp;&esp;尾璃迟疑,慢慢往那儿挪了一点,却仍小心保持距离。
&esp;&esp;他望着她,神色未变,只轻轻抬眉。
&esp;&esp;她紧张地又挪近了些,他却忽然开口:
&esp;&esp;「狐狸不是爬的吗?」
&esp;&esp;语落,尾璃身形一僵,脸上羞红迅速漫开至耳尖,此刻却不敢违逆半分。
&esp;&esp;她垂着头,眼睫颤了又颤,终究还是动了。
&esp;&esp;软被缓缓下滑,她双膝跪伏于榻上,身形伏低,雪肤寸寸埋入绣云被褥中。她背脊绰绰生姿,勾出一条柔顺的弧线,肩颈至腰际宛如溪水流转,五尾顺着她的脊背自然垂落,在动作间微微颤动,拖拂于黑金锦被之上。
&esp;&esp;她一步步,艰难地往他身侧爬去。那姿态卑微却妖冶,雪肤润泽,双乳轻垂摆动,银发如瀑般倾泻而下。
&esp;&esp;终于,在他袍角之侧,她两膝叠起,顺着一侧侧身而坐,五条尾巴收拢环身,一条条交叠护在胸前与小腹。
&esp;&esp;整个人安安静静,垂首不动,像一隻刚从雪中捡回的伤狐,不敢鸣叫,也不敢逃。
&esp;&esp;而晏无寂垂眸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莫名。
&esp;&esp;「尾巴,拿开。」
&esp;&esp;四字不重,却冷得像冰刃落雪。
&esp;&esp;尾璃忍不住微微咬唇,五尾在挣扎与羞耻中微微颤动,几息后才慢吞吞地一根根撤开,从胸前滑落,垂至身后。赤裸的躯体一寸寸暴露于他的眼前,犹如剥去毛皮的幼狐,毫无遮掩。
&esp;&esp;她闭了闭眼,身子紧绷如弓,耳尖烫得像火。
&esp;&esp;晏无寂的目光扫过那具娇躯——玉肩如削,腰肢纤细,乳尖粉嫩,丰润翘挺的酥胸随呼吸起伏。
&esp;&esp;他喉间滚了滚,声音依旧平稳:「脸色好了不少。丹田可还疼?」
&esp;&esp;尾璃怔了一瞬,低声应:「……还好。」
&esp;&esp;说罢,她下意识地凝神运气。
&esp;&esp;然而气未转完,妖丹内竟如有细针错骨般猛地一刺,灵力骤然滞涩,似有某处被紧紧锁住,半分难行。
&esp;&esp;她脸色微变,轻喘一声,抬眸望向他:「……这是……?」
&esp;&esp;「本座封了你一半妖脉。生脉留一缕,免你瘫死,馀者皆禁。」
&esp;&esp;他语声虽淡,句句如铁锁加身:「既是养在魔宫,行、止、气、术,自当由本座管着。」
&esp;&esp;尾璃指尖紧扣着榻褥,细细喘了口气。丹田那突来的刺痛尚未散去,却更叫她心里的怨怒翻腾不已。
&esp;&esp;她终究只低低应了一声:「……是。」
&esp;&esp;可她心里却早已骂得天翻地覆:
&esp;&esp;「你个狗东西!天打雷劈、尾巴绞死你!别让我哪天恢復全力,抽你满脸狐火!」
&esp;&esp;晏无寂将她眼底那丝怒气看得一清二楚,唇角缓缓勾起,语气轻描淡写:「还有点火气,不错。」
&esp;&esp;他身形微倾,探手勾起她下巴,指腹轻捏,强迫她抬头看他:「本座曾言——服侍得本座高兴,便替你养命。如今你的妖丹正在復原……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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