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大宋神探志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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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狄进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慌张背影，皱起眉头，暗暗道：“这人不像是城府极深，阴险狡诈之辈，反倒像一个落魄书生，酒气缠身，没了心气……”

&esp;&esp;他转头看向姐姐，指了指刘昌彦，狄湘灵心领神会，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esp;&esp;就在这时，一道灵巧的身影跑了回来，正是林小乙：“公子，潘县尉应承了。”

&esp;&esp;狄进给潘承炬递的话很简单，一定要将罪证收集齐了再开审，不可仓促行事，并且注意郭承寿的身体，不能让他死在牢中。

&esp;&esp;潘承炬欣然接受，在他看来，这是要办成铁案，让来日为郭承寿说情的人铩羽而归。

&esp;&esp;而狄进则是为了争取时间。

&esp;&esp;就目前而言，他虽然看出了破绽，但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案子的真凶另有其人。

&esp;&esp;实际上如今的证据很不足，可问题是古代从不讲疑罪从无这一套，而是基本偏向于疑罪从有，如今动机有了，人证有了，一旦药单里面发现钩吻，那物证也相当于有了，郭承寿就百口莫辩。

&esp;&esp;思索着问题，狄进迈开脚步，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凶案地点，也即监院郝庆玉死亡的屋子。

&esp;&esp;他并没有推门进入，想了想道：“郝监院的尸体送回家了么？”

&esp;&esp;林小乙道：“送回去了，他家在马行街西巷，我听书院的其他先生提过。”

&esp;&esp;狄进微微点头：“我们去他家里吊唁一下吧！”

&esp;&esp;……

&esp;&esp;一个多时辰后。

&esp;&esp;打量着那坐落于一众民居间，极为寒酸的家宅，狄进忽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片刻，对着书童道：“小乙，你之前当丰乐楼索唤时，每月要给这位郝监院送两次餐对吧？他点的灌浆馒头，贵么？”

&esp;&esp;第二十五章 受害者形象的扭转

&esp;&esp;灌浆馒头就是后世的灌汤包，宋人确实很喜欢吃，价格也不菲，尤其是丰乐楼还是阳曲最好的酒楼，手艺最好，价格也最高。

&esp;&esp;所以林小乙不假思索地道：“两笼灌浆馒头，外加六菜，一共要五百文，郝监院每次还赏俺二十文赏钱，那就是五百二十文。”

&esp;&esp;狄进啧了啧：“当真会吃！”

&esp;&esp;这一顿就吃下去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口粮，郝庆玉很可能还不止在丰乐楼一家订送餐食，那花费的就更多了。

&esp;&esp;这就难怪之前仵作描述，死者是膏人之态，身上的肥肉松松垮垮。

&esp;&esp;关键在于，狄进凝视着这还未挂起白灯笼的宅子：“你看看这个家，像是大手花销，享用酒楼美食的样子么？”

&esp;&esp;林小乙打量片刻，也有些茫然：“不像啊……”

&esp;&esp;狄进道：“事实上监院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足以那样的花销。”

&esp;&esp;晋阳书院确实是这個时代的贵族学院，可监院终究不是山长，也非讲书，充其量就是个职事。

&esp;&esp;正规的收入，或许能让监院一家过上体面的生活，但绝不至于大手大脚的享受。

&esp;&esp;偏偏郝监院家中表现出的模样，并不富裕，又与他个人的生活档次形成了一种反差。

&esp;&esp;狄进再望向巷子口：“丰乐楼就在马行街尾吧，此处是街头小巷，两者相距不远，郝监院在给自己订美食的时候，可曾送一份回家？”

&esp;&esp;林小乙摇头：“俺没有送过，或许别人送的？”

&esp;&esp;狄进不再询问：“你去唤门吧！”

&esp;&esp;林小乙敲了敲，随着吱呀一声响，一位仆妇开门，狄进表明来意，被请了进去。

&esp;&esp;这家宅子很小，进门后一眼就看到灵堂，而郝庆玉的棺材已经摆放在堂中，已经有几位书童仆役正在布置灵堂。

&esp;&esp;灵前则跪着两位身着丧服的女子，年长的大约四十几许，年轻的瞧着还未及笄。

&esp;&esp;五六位书院的讲学先生，则在堂外的边上低声交流，脸色都不太好看。

&esp;&esp;“狄仕林？”

&esp;&esp;昨日被推举出来入郭承寿院子的卫元也在其中，见状诧异地走了过来。

&esp;&esp;狄进行礼：“诸位先生安好，学生来吊唁郝监院。”

&esp;&esp;卫元收起诧异的神色，换成肃穆的表情，赶忙道：“请！”

&esp;&esp;狄进走入灵堂，服丧的两位女子缓缓迎了上来，年长的妇人行礼：“妾身郝阿沈携小女，见过秀才公！”

&esp;&esp;宋朝的平民女子，往往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在姓氏前加个“阿”字，比如李家的姑娘称作“阿李”，王家的姑娘称作“阿王”，何仙姑的原型都被官方称作“阿何”，等到嫁人了再冠上夫家的姓，比如“王阿李”，听上去挺别扭……

&esp;&esp;这位郝阿沈，显然就是本来姓沈的女子，嫁给郝监院后的称呼，狄进回礼：“请郝娘子节哀！”

&esp;&esp;极为简短的交谈后，郝阿沈便退了开去，带着她的女儿回到灵前跪坐下去。

&esp;&esp;狄进发现，这位郝夫人身形削瘦，她身后那位尚未成年的小娘子，也是瘦瘦小小的样子，更是哭都不哭，眉宇间颇为麻木。

&esp;&esp;盯着女眷看，是极为失礼的事情，狄进并没有过多观察，祭奠了这位自始至终连一面都没见过的监院后，又朝着几位讲学先生行了一礼，朝外退去。

&esp;&esp;脚步声传至，卫元跟了出来：“狄仕林，且慢些走，潘县尉那边有结果了？”

&esp;&esp;狄进早就站着等他，回答道：“此案审问起来不是那般容易，恐怕时日要久些……”

&esp;&esp;“是啊！事涉郭家，岂会那么容易……”卫元苦笑了一下，又喃喃低语：“只是如此一来，对于书院的名声，当真是一大打击啊！”